2014年“五一”西藏拉萨某基层部队行流水记

九队地方生

    （一）  
    得知在驻藏某部队服役的弟弟获得考大学的机会，我决定五一期间去他那，简单对他进行辅导；顺便欣赏西藏的风光，并体验基层连队的生活。和弟弟所在连队的干部联系，经过同意后，我早早地定了机票。  
    5月1日天刚亮，怀着美丽的心情，我登上了去西藏拉萨的飞机。
    看着机窗外的山水人家，体验着现代科技的飞跃，仿佛进入了时空隧道。不一阵子，层层叠叠、光秃秃的火山一样的山峰出现在视野里，它们披着一条条银装素裹，那是在阳光下延绵起伏的高山白雪。我想这应该是到了西藏区域。这场景，在谷歌地图上我钻研了很多遍，那些此起彼伏、棱角分明的东西，极像网络游戏里面的矿山，但到底是什么玩意？多想肉眼看看呀。而今我终于可以一睹芳容了。我尽力用数码相机把它们永久地记录下来。
    两个半小时后，飞机降落了。也许因为兴奋，我体验到一种轻飘飘、晕乎乎、冷飕飕的感觉。
    随后，坐上去拉萨市区的大巴。也许是因为休息不好，上车不久，我的高原反应就显示出来了。一个小时后，机场大巴把我带到了拉萨市区。我感到头晕无力，快要蔫了。一下车，就看见等候多时的弟弟了。远远地，他高兴地向我挥手，一改当时去部队的不情愿，晒得黑黝黝的脸上透露出久违的笑容。而我，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，好几次差点掉落下来。
    细心的弟弟让我服下了高原反应药，带我进了连队驻地，荷枪实弹的卫兵，精神饱满，英姿飒爽，成为一道亮丽风景线。
    到了连部，跟指导员和几位排长打过招呼，进行了交谈。连长休假去了，之前就托指导员接待。指导员很热情，让我在连队营区和战士们同吃住。为了让我和弟弟多一些时间、近一些距离交流，他特地安排战士们将连长的床搬到司务长办公室里。在指导员的指示下，战士们立即为我准备居室，并及早晾晒了好几床军被，怕我不适应这边的冷空气。要不是初上高原已有反应，我还一定会和战士们一起参加军事训练。
    到了营区，冷冷冰冰的的制式铁床和方方正正的军被，让我会回想起十余年前的气氛，心中一阵感慨。几年的军校生活，我深有体味：部队铁床冬冷夏热；军被叠得像豆腐块。军帽、武装带的摆放位置统一。脸盆毛巾整齐划一。。。。。。
   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，安顿完毕我就开始和弟弟谈学习，总感觉时间不够用。
    “日落西山红霞飞，战士打靶把营归。。。。。。”，六点多，一阵响亮的歌声唱起来了。这是要开饭了。和战士们一起吃晚饭，我第一次见识了部队的移动厨房，像一辆铁皮车，很特别，从没见过。部队的伙食还行，没有山珍海味，但荤素搭配很合理，吃着很惬意。
    饭后，我和弟弟在营区里转悠。一些战士走过来，我们交流家乡，谈论军事,非常开心。
    尽管夏天就要到来，这里的温度却很低。来西藏之前没想到几件事，一是这里的阳光很强烈，但水却是冰冷的，风却是很刺骨的；二是这里天亮天黑都要比重庆晚一两个小时。原来我忽略了一个事实，那就是我已经身处地球不同经度的地方了；三是这里的建筑都不高。
    天黑了一阵，几位战士买来烧烤带进营区，我一起聚会畅谈，喝点啤酒饮料。这样的场景，勾起了十多年前的回忆。不知为何，作为半个老兵的我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惆怅。十多年来，和不少解放军兄弟们浓浓的准战友情，一直在我心中激荡着。毕业聚餐的时候，我第一次喝多了，掉下了真挚的泪水。而现在，那些军人朋友们，分道扬镳已久，很多失去联系。
    晚点名后，战士们开始洗漱。这里虽是市区驻扎点，但在营区用水却很不方便。勤劳的战士们从楼下打水加热，送到楼上宿舍使用，然后将使用过的水运到楼下处理。我准备和战士们一起去楼下取水，战士们却坚持不让我去。
    听战士们说，在西藏某山区驻扎地，一支部队因为找水，曾经牺牲过好几位战士。类似的例子我在电视里面看到过，心里非常震惊。
    晚上十点整，战士们准时熄灯。这几天疲于奔波，我也睡得早，睡得香。白天的时候听战士们说这几天旅部可能要搞紧急集合演练。连部也随时可能“拉动”。于是在睡梦中，我还朦朦胧胧地等待一种声音。可是，一直没有动静。
    紧急集合，对我而言，记忆深刻。它是增强作战部队安全忧患意识和应急处变能力的极为重要的措施。在军事院校的几年，使得我对应急特别敏感。
    （二）
    2号早上刚醒来，一阵熟悉的声音：“一二一”，“一----二----三----四”，带给我多年之前就有过的振奋。对于体验过部队生活的人，一段时间听不见这样的声音反而不习惯。
    这是一支特殊的部队，他们承担了一些重要任务。经常出现在四五千米海拔高度的地方，进行训练，甚至负重劳作。他们令行禁止、勤操苦练，有着过人的意志和体质，令人敬佩。渐渐地，我不再感到头昏乏力。我有些惊奇：我的高原反应去哪儿了？
    经连队干部特批，这几天弟弟可以灵活安排。上午，我和弟弟一起出去买书。在市区宽敞笔直的大道两旁，一颗颗翠绿的树木让整个城市看起来更有活力，更有生气。渐渐地，城市里的街道上，飘起了“雪花”。我仔细观察，寻找源头，原来是两旁的绿色植物上结满的白色小花，像蒲公英，像棉花，像鹅毛大雪。在清风吹拂下，满城飞絮，真像是电影里面拍摄的特技。不少行人戴上了口罩，貌似国外某些城市街道的写真。在布达拉宫周围饶了一圈，我并没有想进去的感觉。给弟弟买了几本书，我们就回到了营区。
    中午时分，我住的房间门不小心被反锁了。战士们攀上三层高的楼顶，利用绳子将自身降至窗户位置，进入房内打开房门。他们矫健的身手，令人拍手叫好。学着战士们，我也沿着营区墙上的梯子，攀上楼顶，远望四周。只见：平坦的城区里，一排排绿树迎风招展，让人眼前一亮，心情变绿。周围山峰环绕，近一些的低峰，有的看起来很粗糙，像火山堆一样，死气沉沉；有的稍显光滑，像被常年流水冲刷出来的一样；远一点的高山，白雪皑皑，英俊挺拔。周围的则是蓝天白云，深情相拥。层次清晰，对比鲜明。原来拉萨这么美！
    和战士们一起吃过午饭后，继续和弟弟交流学习、生活。
    下午，战士们在指导员和几位排长的指挥下，开展五一期间的业余活动，进行拔河比赛。来这里之前曾经想过，要是有条件，我会和战士们比比基本功。当年自己最自豪的是军事项目的四百米障碍。遗憾的是这里是他们在市区的执勤点，没有军事训练场。
    傍午时分，一阵欢快的嬉戏声从窗外草坪上传来。原来是几位活跃的战士，他们拿着弹弓，对着坪上的大树，想把那些鸟打下来，结果弹弓橡皮断了，鸟儿全部飞走了。一向好动的我也下了楼。我们在草坪上翻跟头，切磋“武艺”。这些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们精力充沛、体能良好、反应迅猛，原本有点武术基础的我，明显感受到自己离战士们还差了一大截，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。莫非我真的老了？
    晚餐后，和战士们谈论部队的趣事，忒有意思。战士们熄灯后，我还在整理这几天的照片等资料。想着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去机场，我心里很不舍，不知什么时候才进入了梦乡。
    （三）
    3号天刚亮，我就起床了。天气有些变化，昨晚天空降了一小会雨点。早上，窗外的山峰周围萦绕着一簇簇是云非云、似雾非雾、似雪非雪的物质，厚的像棉絮，薄的像婚纱，别有一番风味。附近传来几声熟悉的鸟声，让我感受到一丝农村老家的亲切。
    今天是星期六，战士们不出操。这群弟弟们太辛苦了，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，确实该好好休息。
    九点，官兵们都起床了。和战士们道过别，再去连部。几位战士送我到连部。向指导员和排长道别后，他们送我到了营区门口，原本不打算让弟弟送我出营，他们却坚持安排弟弟送我上机场大巴。
    拉萨的天气很奇特，天空瞬间就变得明朗起来。在去机场的高速路上，两边山峰之间，是一片沙漠般的“平原”，一排排整齐的矮树，精神抖擞，笔直的树干上，少量的枝丫温顺地指向天空；翠绿的小树叶，倒显得春风得意。偶尔可见几条小溪流在绿树间穿插，这阵势，也像沼泽海滩，更像沙漠绿洲。
    登上了返回重庆的飞机。起飞的时候雾气很重，但一会儿就能看见地面上的雪峰和山川河流了。簇簇白云，有的像绵羊群，有的像棉絮团。白云和雪峰交织在一起，很难分辨哪是雪哪是云。大约到了重庆境内，视野里，层层叠叠的白云上，机翼擦着一线蓝天划过苍空，飞机就像在云海里飘荡的孤舟。
    一边欣赏着古人永远无法想象的美景，一边回味着这几天的基层连队生活，喜悦而充实。
    两小时后，飞机降落在重庆。这才知道重庆下了一整天雨。而我的心，却还沉浸在拉萨的火山银装、蓝天白云、冰水冷风中。
    离开营区已久，但渐渐远去的连队一直浮现在我脑海中，《记得我当兵的那一天》里小曾唱的“美丽的家乡，美丽的连队，都是我最爱的地方。。。。。”一直荡漾在我心中。
    官兵们来自五湖四海，有着不同的口音和习惯，但，磊落坦荡是我们共同的语言。一声“战友”胜过千言万语。
    愿战士们个个爱军习武，智勇齐驱，在祖国最需要的地方继续贡献力量。
    向战友们致敬！战友们，再见。